【塔塔】26岁的年纪，你是否还相信一见钟情？

塔塔 · 发表于 2017-04-01 18:17:05

阿y不爱说话，但她爱笑。一笑之间，满眼都是情话，比南国的日光，还要暖。白衫红裙，打从青石板上走过的时候，能从她的裙摆间，看见一朵又一朵，欢喜的蝴蝶绣花。

她在客栈门口摆摊儿，卖自己画的面具，偶尔也去酒吧绘墙。素手芊芊，笔下却是天马行空的想象，我爱这样的姑娘。内敛、自由，像一株开在山巅的茱萸。

客栈是典型的白族大宅，三房一照壁，院子里不怎得进阳光。每日清晨出摊儿前，她会喂一喂池中红鲤，尔后，陪我泡一壶功夫茶。

三泡毕，她必要爬上天台，晒一缕日光。然后，才背着她的家当，去惯常去的摊位，卖她的手艺。

那一日，阳光难得的照进了院里。她出现的比往些日子晚，细瞧，她的脸上第一次上了妆。橘色的唇，精心勾勒的眉，眼线在眼尾微翘，像极了她赠我的狐狸面具。她惯常为别人做面具，今日，终于为自己画了一张极其动人的脸。想来，是有了心事。

我将新煮好的茶递与她，轻轻一笑。她接过，在氤氲的水汽里，我瞧见了她印在眼底的波澜。她与往常，从里到外，都是不同的。

“我昨日，替人画了一幅肖像。”她右手执杯，左手托着杯底，眼睛并没有在看我。

我有些惊愕，因为我知道，她来此大半月，从不替人画肖像。

“男孩儿？” 不过片刻，我便明白了。这个温润的小镇，不知道成全了多少人对爱情的向往。那些在浮华城市里，看尽喧嚣的男女，到了此处，心也跟着变得细腻而动人。

“嗯。”她的声音，细如蚊蝇。她一向少言内向，此刻心内定羞怯。

她从画箱里，拿出了那张画，展开，然后小心翼翼的递给我。

画上的少年，正笑着，有两颗极可爱的虎牙。看得出，阿y花了极多的心思，一笔一画，勾勒得细致无比，让那少年的笑颜，在纸上鲜活，让我也忍不住，跟着他微笑起来——他们很般配，一笑，皆会令人着魔。

“去吧！”我将画重新卷起来，还给阿y，算是鼓励了。

我看着她消失在院门外的身影，心内知道，有什么即将结束，也有什么即将开始。

第二日，阿y没有再出现，我一个人，和那一池红鲤，泡完了那壶茶。

第三日、第四日……阿y没有再回来。傍晚，我去桥边买龙虾，顺便多走了几步，去了阿y惯常出摊的地方。

她竟然在，埋着头专心致志地画着面具。红色的裙裾在青石板上散开了，如同一朵巨大的曼陀罗花，直摄人心。

“y。”我喊她。她抬了头，眼神有些晦暗，和那日离去时，截然不同。脸上的妆，不见了。素面朝天的脸，像一颗萎顿的苗。

“他走了，画还在这儿。t，对不起，我搬去了他住的那间客栈，还未有同你说，我想等他回来，将画给他，他付过钱了。”好像，这是自我认识y后，她同我讲过的，最长的一句话。

“我们都是过客而已，阿y，你太执着了。”

呵呵，可少年时节，谁不是和阿y一样。对爱情，怀着某种单纯的执念，只是，岁月那么长，我们渐渐地，丧失了对爱情耐性和执拗。

又一日、两日、三日……阿y仍旧住在那间客栈，仍旧在惯常的地方摆摊。我知道，她在原地等待。就像《边城》里的翠翠，渡着船，等着不知归期的少年。在心底里，悄悄藏着爱恋，又用手上的笔，一笔一画的勾勒着少年印在心尖上的轮廓。少女的心思，藏在游人如织的市井小镇上，被一波湖水淹尽，又在月满时分，重新涨起。

后来的后来，画上的男孩儿回来了。

那一日，阿y带着他，来院里同我一起喝茶。两个人一起笑，将池中的红鲤，连同那日的阳光一起，叫人酥了心，着了迷。阿y的脸上，又有了新上的妆，红色的裙摆和树上的米桂一起散出香，那株的萎顿的苗，重新开出了鲜色的朵。我真替她高兴，她一笔一画细细在市井的石板路上，描摹的影，终于成了她身边，鲜活的人。

男孩匆忙的走，但更匆忙的回。这一次，他取走的不仅仅是画，还有那个爱笑的卖画姑娘。

前些日子，我听说，他们一起，一个人拍，一个人画，走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。

总有流年，经得住等待。

文|图塔塔
总有那么一个人，等你在原地
或跨千山万水，与你相遇

ps:市井栏，写了许多老人儿，这是第一次，写一个年轻的姑娘。放在市井栏目，是因为，少年人，我们也是市井中的芸芸众生。而爱情，也会在杳杳市井间，萌芽，生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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